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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往小说网www.xw0.net提供的《投我悬黎珠》40-50(第9/22页)
  这简直是不可理喻。
    皇帝加重语气:“郑老将军为国鞠躬尽瘁,膝下唯有一个女儿郑婉若。郑小姐从小就喜欢你,当年得知你成婚,差点哭伤了眼睛。”
    “如今,朕对外宣称孟氏已死,不仅堵住了朝堂悠悠之口,还能成全郑小姐的心愿,甚至,郑家对你日后的仕途,也是有所助益。”
    “岂不是两全其美?”
    陆观阙伏在地面,额角青筋凸起,态度却平和:“当日执意离宫,是臣做得不对。但后来种种,臣已尽力弥补。”
    “陛下如今给臣指婚,连个招呼都不打,这究竟是为臣考虑,还是为朝堂之争考虑!”
    皇帝摩挲着玉扳指,眯起眼睛,低沉道:“观阙,你是朕的亲表弟,也是朝廷肱骨之臣,如今你为了一个女人,是要忤逆背叛朕吗?”
    他走到陆观阙面前,定了定,说道:“百姓们盼得是郑老将军平定边患,不是看你儿女私情的。郑老将军心若不安,于你我,于朝堂,于社稷,皆无益处。”
    陆观阙胸口剧烈跳动,眼眸含着水。倏地,他猛然起身,反手按住剑柄,剑鞘纹路硌着他掌心,剑身狠狠抵着他脖颈。
    陆观阙咬着牙,冷言道:“我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,不是让你们作践的!”
    皇帝身子晃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陆观阙会有自刎意图,他慌张道:“你把剑放下来,咱们有事好好说。”
    陆观阙手臂无知无觉,心口却传来灼烧感:“若陛下非要用臣的身份去联络新旧大臣之情谊,那从今日起,我陆观阙,就不再是长公主的儿子,也不再是……”
    话还没说完,陆观阙喉间涌上热血,喷洒而出。
    他恍惚仰首,重重倒在地面,听见皇帝和宫人们的惊呼声,恰似那日她诀别时,对他说的那句——此生永不相见。
    他是不是,没机会见到她了?
    可他,才刚把她找回来。
    泪滑落在眼尾,他有些放心不下她。
    #
    一场秋雨一场寒,天色如墨,孟悬黎躺在床上,蜷缩着身子,迟迟睡不着。她吸了吸鼻子,披了件外袍,赤足走在地上,点燃炕几上的烛火。
    闷红的微光映在她的侧脸,远远看去,似乎有了温暖的来源。她缓了缓,转身坐在罗汉榻上,倒了一盏茶。
    须臾,热意入喉,她的身子渐渐回暖,即使手脚还有些冰凉,也足以安心入睡了。
    孟悬黎放下茶盏,吹灭烛火。黑暗的瞬间,外面传来错综复杂的脚步声,孟悬黎下意识攥着手心,趁着幽微光影,扭头看向窗子。
    几个黑影在动,悄悄地,将一个人抬进了书房。
    孟悬黎心念微动,似乎意识到什么,连忙穿戴好,撑着伞,迎着潮湿的雨,疾步走到书房。
    陆观阙就这样静静躺在榻上,面容有一种虚幻感,她放下伞,直愣愣走到他床边,朝身边人问道:“他病得这么重吗?”——
    作者有话说:写这章,背景音乐是《石径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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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45章 行行重行行(3)
    德叔没说话,对周围的侍卫使了使眼色,待众人离开,他才开口:“夫人不必忧心,太医已经诊过了,说……”
    他犹豫了一下:“说世子爷没什么大碍,就是因为近日舟车劳顿,累着了。”
    孟悬黎在床榻边站了一会儿,默不作声,其实她知道,德叔没说实话,陆观阙也有事瞒着自己。
    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,忽而很想喊醒他,问问他做了什么,怎么会弄成这幅样子。
    但这念头一闪而过。
    她终究什么都没问。
    因为在她心里,他这样的行为,无非就是在博取她的同情。
    她来看他,也只是出于“国公夫人”这个身份,若没有这个身份,她断断不会来看他。
    “德叔,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,甚至有些过分冷淡,“照顾好国公爷。”
    德叔头垂得很低,恭敬地回道:“是,夫人放心。”
    孟悬黎偏过脸,不再去看榻上的人。她转身出门,裙角拂过门槛,沾上了秋夜潮湿的寒气。
    她沿着回廊走,步子
    很快,直到走进自己的屋子,关上门,才稍稍喘过一口气。
    庭院的雨声和榻上的景象都被她隔绝在外。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,就像这扇门。打开,可以接纳对方,关闭,可以拒绝对方。
    但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,当她打开时,他总不在门外,反之亦然。
    内室没有点灯,黑沉沉的,像幽暗的海底。
    孟悬黎也没心思点,叹了口气,摸索着走到床边,脱下外袍,躺在了床上。
    被褥凉阴阴地压着她,激得她身子蜷缩,幽微颤抖。
    她闭上眼,强迫自己入睡,可眼前飘拂的,全是陆观阙。
    他颈侧的红痕,他发干的嘴唇,他微微蹙起的眉头,像雾气一样,萦绕在她脑海中。
    孟悬黎翻了个身,脸朝着纱幔,黑暗里,耳朵变得格外灵敏。庭院雨打芭蕉的声音,雨水滴滴答答落在石阶上的声音,甚至,还有自己心口跳跃的声音。
    孟悬黎掀开内心一角,这些声音汇拢在一起,扭曲后,变成了陆观阙沉重的呼吸声。
    她心烦意乱,扯过被褥,蒙住头,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他。然而,那一幕并没有消失,反而更清晰了。
    她试着去想一些其他的事,比如广德堂里没有整理完的药材,比如陈先生给的药瓶应该藏在哪里更稳妥。但思绪像落叶,转了一圈,又顽固归根了。
    夜渐渐深了,雨也小了。
    孟悬黎不知道是怎么睡去的,或者说,她根本就没有睡。只是耳边的声音和脑海中的影子渐渐消失了,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,让她误以为自己睡去了。
    #
    次日,孟悬黎醒得很晚,日光透过窗棂,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光影,浮尘在光影里闪烁。
    她坐起身,头脑昏沉,还残留着昨夜的光怪陆离。梳洗时,孟悬黎状似无意地问了句:“国公爷可醒了?”
    丫鬟低头整理她的衣裳,轻声回话:“回夫人,还没呢。德叔说国公爷夜里睡得不安稳,反反复复发热,至今未醒。”
    孟悬黎拿着梳子,顿了顿,没再问下去。收拾妥当后,她觉得有些不妥,便打算去书房看一眼。
    她穿过抄手游廊,接近书房院门时,忽而看见翠竹林旁边,两个洒扫的小丫鬟凑到一处,神色兴奋,声音极低,似乎在讨论什么。
    孟悬黎并不打算理会,但一句“赐婚”,却让她停下了脚步。她侧首,下意识隐在廊柱后,屏息凝神。
    “此事千真万确,外面现在都说咱们夫人死在了燕京,陛下要把郑老将军的女儿指给国公爷。”
    “怪不得国公爷前些日子拖着病出门了,可……我们夫人这不是好好回来了?为什么还要指婚呢?”
    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不过,德叔说,让咱们闭紧嘴巴,别瞎打听,所以……”
    “还是先干活吧。”
    言语本身朝向孟悬黎,言语背后的深意裹着她的心。她贴着微凉的廊柱,只觉身子变得好轻,像生命一样,不能承受任何重量。
    孟悬黎微微叹气,发觉自己以现在的身份,应该愤怒,应该悲伤,甚至痛苦。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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